饴香传媒联袂栖云网推荐名家名作| 王树仁(中国湖南)长篇小说名著《花月恨》(连载)
栖云网 2020-08-25 17:56:46 86379

湘西长恨歌三部曲之一《  花月恨》(又名《红尘血泪情》)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王树仁   著

              第四章

“大雨落幽燕,白浪滔天……一片汪洋都不见,知向谁边?”浩川一边挥毫泼墨,一边吟诵着毛主席的《浪淘沙·北戴河》“往事越千年,魏武挥鞭……萧瑟秋风今又是,换了人间”。

“笃笃笃……笃笃……“突然,紧闭的木板门被人叩得咚咚响。浩川吹熄蜡烛,准备去开门。

“青天白日的,关着门,窗帘也拉上了。一个人闷在黑咕隆咚的斗室中干些什么呀?怎么天窗也不打开……“是一个女人的声音。门开了。没想到风情万种,仪态万千的凤荷姑娘出现在门口。她背后的高山上盛开着一树树杜鹃花—有粉红的……一丛丛,一簇簇千姿百态,袅娜迷人。含情脉脉的朵朵鲜花绘成了花的海洋;姹紫嫣红的花海铺天盖地而来,扑入人的视野,宛若是织女织成的一片征彩霞。此时一阵风从九天刮了下来,竟飘落在月亮溪畔的木兰山上……

“借得灵芝占花魁。”相比之下,那衬托着妙龄佳丽凤荷姑娘的朵朵山花,似乎还显得有些黯然失色,自惭形秽。

此时此刻,亭亭玉立的书呆子浩川面前的佳人,比平日更显得风华艳丽,楚楚动人。

“川哥,大白天也让我吃闭门羹啦!难道不欢迎我?还是你卧房中藏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,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。”凤荷一双令人销魂的星眸直勾勾地盯着情郎哥。

“没有,没有呀!”浩川就怕心仪已久的美女生气,一时有些惊慌失措,一紧张,冷汗都渗出来了。

“一定有鬼。看你鼻子尖上,额角儿上都泌出了汗珠子。我刚才分明听到你在跟一个女人在屋里说话哩。”

“没有,真的没有,我……”浩川脸容失色,连话都几乎说得吞吞吐吐的,“你看,你叫我怎么说呢。”

“这还不好办啦,打开天窗说亮话。你如果不喜欢我,就讲明,别掖着藏着。花好开好谢。我虽然不是小气到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,但我也有做女人的尊严。”

“凤荷,你听错了。我刚才是在一边作画,一边自言自语,天地良心。我只有青灯为伴,你怎么……”浩川一急,脸都涨红了,一直红到脖子根上。

“我什么啦?我是在无中生有?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不是?好,我们干脆拉倒,从今天起,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,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过我的独木桥。一定是你见异思迁了。你现在是吉林文学院的高才生了,是未来的大作家,是巴金第二,曹雪芹还魂,我是一个只有初中文化的小家碧玉,别配丑你这个臭鸡屎分子了!”

凤荷几乎是勃然大怒,蛾眉倒竖,凤眼圆睁。

“好,我不在这儿碍人家的眼,好,我走!”

“凤荷,你胡说些什么呀?”浩川抓住了她的手,死死不放,“凤荷,你要是不放心我,以为我是玩弄你的感情,脚踏两只船,金屋藏娇,你可以满屋收嘛,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!”

“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。今天本人既然把话都挑明了,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。我也就干脆来一个一不做二不休。你究竟是人是鬼,今天一检查就会水落石出。想把我当猴耍,没门,想吃在碗里又看到锅里你还嫩得点。我今天如果检出个鸡头鸡脚来,休怪我翻脸不认人。我可是不是好下锅的小白菜,也不是好糊弄的火柴盒儿,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!”凤荷有些激动,脸庞在痉挛,浑身在抖动,四肢也仿佛在不听使唤地弹弦着。“为人不做亏心事,半夜敲门心不惊。”浩川没法,只好拉开了窗帘。

“别动!”凤荷以命令的口吻一字一顿地“把窗帘原封不动地拉上,又点上蜡烛,闩上门。”凤荷将斗室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。连床旮旯都检查过了,没有发现任何痕迹。她一时感觉到她的川哥真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了,并不是象外人风传的风流公子,更不是采花大盗……

“凤荷,你刚才这一阵子就像是日本人进城……非来个“三光”不行呀。”浩川激动了,他终于禁不住张开双臂拥抱着心爱的凤荷。

“少来这一套,滚一边去。川哥,我把丑话说在前头,没打破盐罐之前,先扫地。今天我扑了个空,说不定明天、后天、老后天,我又会出奇不意地来你个大扫荡……你要想跟我天长地久,就得一心一意,别三心二意川哥,你要知道,从我向你借了《今古传奇》这本书的那一天起,我们俩就绑在一起了,我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已托付给你了,我已经决心义无反顾地跟你在花前月下,海誓山盟。我图的是能与自己心爱的男子汉相儒以沫,举案齐眉一辈子,一直到白头,让我们一起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风雨同舟,同甘共苦。但自古多情空饮恨,多少柔情多少泪,你这么优秀,人民老师,国家干部,现在又在进军文学,将来也可能当上作家。我却是个农家少女,两人地位的悬殊,这让我对你确实有些不放心。川哥,你别怪我啰嗦!男人有了钱往往变坏,你爹和你堂兄就是最好的见证。听娘说,你爹年轻时想讨小妾,慑于祖母家庭的反对,你爹只好放弃讨姨娘的念头。我还听人说,你的两位堂兄一个考上了林学院,一个考上了医大,他们为了当官,未成才之前,你两位堂嫂就从娘那里借钱,又把自己的金耳环卖了,金项链也卖了,平时还烧炭、卖炭、卖柴送他们读大学。而你的两位堂兄为了骗你两位堂嫂说得天花乱坠。说是将来他们有了出息,当了官,就把她们从这麻雀不落脚的山旮旯带出去见世面,一起过幸福日子。可是他们后来大学毕业后,都成了现代的陈世美,把两个为他们付出一切牺牲的糟糠之妻,无情地拋弃了。如今尘世中少见吗?”

“凤荷,我与他们不同。他们是父母包办的婚姻,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而我们两人虽是外公牵线,但我们是双方自愿,自由恋爱,真心地爱对方。凤荷,你在我心中比钱财都重要。我宁愿放弃整片森林一亿次,也不愿放弃到了手的灵芝。你凤荷在我眼中就是女神,你天生丽质,心地善良,你简直就像是林妹妹黛玉一样,美压群芳,光彩照人。

“川哥,”凤荷这时来了个90度的急转弯,蝴蝶般翩跹地飞入了浩川那宽阔的怀抱说,“我刚才是不是太任性,太疑神疑鬼了?”

“有那么一点,不过……”浩川动情地吻着她那脸庞晶莹的泪花和那玲珑玉润般的耳垂。“我很霸道,很小气是不是?川哥,快回答我快回答我呀!川哥,我是有点过分,不会怪我吧?不会恨我吧?”凤荷用纤纤玉指拔弄着未婚夫那下巴下腮上的山羊胡和络腮胡须……

“怎么会恨你哩?我爱你都来不及,我一直把你捧在心上都怕碎了,含在口里怕化了。你是你父母的掌上明珠,你更是我心中的玫瑰。你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,打是痛,恨是爱。俗话说,爱之深、痛之切,说明恨,

之深,恨得越深,也证明你爱我很深啊!”

“川哥,只要你明白这一点我就放心了,比喝密还甜。川哥,如果你想做什么就只管大胆地放手去做……”

凤荷躺在浩川怀抱中,安安静静地闭上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,浩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蠢蠢欲动,热血沸腾了……也难怪,他不是木头,也不是花岗岩,他是一个有七情六欲,血气方刚的青春少年啊!这时,他忽然想起了“有的教师跟蛇铺的女青年不清不白,不注意影响……”校长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。“不!我不能这样,我不能有肮脏的灵魂,我为人师表,岂能在洞房花烛之前越雷池半步?贞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。浩川我还是一位先进工作者,一位优秀的班主任啦!”想到这里,浩川停止了狂亲乱啃,他立马松开双手,从室内跑到了外间的办公室,大口地喘着粗气。凉风为滚烫如赤炭的后生子散着热。

“川哥……你怎么啦?川哥,你……”凤荷独坐床上,隔着纱账,花容失色,犹抱琵琶半遮面,话不尽百媚千娇。她感觉空气在凝固,接下来是一片死寂。

“哇……好美啊!”凤荷轻移莲步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,烛光摇拽,暗影幢幢……桌上的字画《沁园春·雪》似一盏明灯照亮满屋。“昔秦皇汉武,略输文采,唐宗宋袓,稍逊风骚,一代天骄,成吉思汗……”看到这里,凤荷情不自禁地敞开胸襟喃喃自语:“川哥,你真是壮志凌云,才华盖世呵!你欲与天公试比高,我得到了你,真是三生有幸嘞!”

“风荷,这是毛主席的大作,我算不上什么,不过从今以后,有你的红袖添香,我一定会步入文坛,写出好作品。我决心像鲁讯,像老舍,像巴金,像周立波、丁玲、严文井、孙犁一样写出大作来。”“川哥,我喜欢三朵花。”凤荷扑闪黑白分明的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情意绵绵地说着。“什么?三朵花??浩川一头雾水。

我说的是谭士珍老师的《朝阳花》,茹志鹃老师《百合花》,冯德英老师的《苦菜花》。凤荷简直像是如数家珍。

“我只对你这朵女人花情有独钟!”浩川深情地直勾勾地对着近在咫尺温驯得像小鹿的心上人,四片滚烫的嘴唇又开始零距离接触合一了……

凤荷偎依在浩川胸前,芙蓉账里醉鸳鸳。恋人之间亲密无间的接触,多情的凤荷不禁思忆起往事连连……

“凤荷姐——”豆蔻年华的两个美姐,一时眼尖地发现了面如桃瓣的凤荷,柔声地喊道。

“美姬!”凤荷朝两个小丫头袅袅婷婷的迎了过去。

“凤荷姐,你左顾右盼,在寻找谁呀?你有事,那我们就走了。“金姬说完又掩口笑道。

“没……没事……你们留下来,好不容易才遇见你们姐妹俩,小时候我们一起骑竹马,打伞,捉狗儿,种瓜瓜儿,玩,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,还记得不?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,为什么又要走嘞!”,凤荷焉然一笑地又说着。“记起来了,当年,我们不还在外婆家的天井里一起打过秋千,在莲花池边一同观过金鱼……””对对,我们在竹林中还挖过笋,一起吃过外婆的地瓜片,一起吃过外婆的炒米。”一时间美姬、金姬二张嘴简直如数家珍,岁月如诗般隽咏,一段往事的回忆使得三姐妹十分开心。

“凤荷姐,我三哥在外婆的后院还给你打过杨梅和打过板栗吃哩。”美姬对凤荷又挤眉弄眼地补充了一句。

“是呀,我也记起来了,三年前我三哥还带我们一起到外婆的采园里偷黄瓜、木瓜吃……哈哈!想起来真好玩!今天,我们又去太阳溪捉泥鳅、翻螃蟹去好不好?”金姬又十分开心地说。

“金姬,刚才那帅哥是你三哥么?”凤荷问。“

“他……哈哈……凤荷姐,你看走眼了,他才不是哩!”金姬说话时,头摇得像拨货郎鼓似的。“我有三个哥。大哥浩海又名浩仁,是服装设计和形象设计师,他开照相馆。我三哥考上了县一中啦,将来是清华、北大、复旦的苗子,他现在县城学ABC和数理化。我是个中国人,不必学外文,也不学ABC,照样干革命。我是学好数理化,走遍天下也不怕。”

就你这个小精灵鬼人小鬼大!“凤荷用手指点了一下金姬的小鼻尖儿欢快地说着。

“别打断本姑娘的话,我三哥与二哥不同,虽然长得有些相似,但二哥属龙,三哥属马,长大了走南闯北,行走江湖,四海为家。我二哥忠厚老实,为人胆小,本份,在三尺讲台给学生讲上下五千年……他读书破万卷,写的文章能当鱼肉下饭。”

“你二哥这么厉害呀?为什么不去考大学?”凤荷问。

“凤荷姐,你打破沙锅问到底是查户口还是查特务?”金姬斜了一眼大美人风荷。

“我爹退休了。娘体弱多病。为了养家糊口,为了送我们三兄妹读书,二哥只好牺牲自己的前途,放弃了考大学,如今当上了孩子王。”美姬补充道。

“真遗憾!”凤荷笑道,“我哥考上了军官大学了。”

“恭喜凤荷姐,你有个军官哥哥,多了不起呀!”

金姬拍手叫好,几乎一蹦三尺高。

“美姬——金姬——”浩川穿花拂柳,一路寻了过来。

“浩川哥——”凤荷朝阳光少年招手。

“二哥——”,“二哥——我们在这儿哩!”金姬美姬不约而同地朝浩川招手。

“男儿不合女儿伴,谁叫你一个男子汉掺淡我们的热汤!”等浩川走近了,金姬故意跟二哥抬杠。

“小丫头一点不懂规矩。去!你两姊妹买冰糖葫芦吃去,快点去,”美姬看出了其中的奥妙,心照不宣地拉着小九妹的手一溜烟功夫就不见了人影。

戏台右角下只剩下凤荷和浩川,四目相对,一个是如露闪电,一个是含情脉脉……

“是我,浩川哥。”“你叫凤荷!我想起来了。”“嗨,你不要鼻子,不要---小二哥亲媳妇儿,新娘子……哈哈”金姬从他们背后闪出来,挤眉弄眼,对两个一见钟情的青年男女扮了个鬼脸。

凤荷脸上倏地飞起了玫瑰云。浩川的脸一下子也红到了脖子根。“死丫头,滚一边去!”浩川两眼圆睁地瞪了小九一眼。

“树上的鸟儿双成双对,绿水青山带笑颜,随手摘下花一朵,我给娘子戴发间……”小九妹金姬眉飞色舞地取笑一对情窦初开的意中人。

“坏嘴,小心哥打你的耳瓜子!”浩川一时声色俱厉。

小九妹吐了一下舌头,逃之夭夭,眨眼间便消失得杳无影踪了。

  第五章

夏草青青,冬雪皑皑,转眼间又到了数九寒天,农历腊月十五说到就到了。这天凤荷家张灯结彩,人声鼎沸,热闹非常,凤荷与浩川的订婚仪式开始了。神龛上红烛高照,堂屋里鼓乐宣天。衣着光鲜的浩川眉宇间流露出英武之气,气宇不凡,显得颇有几份风流潇洒。

浩川记住了娘的话,今天是作客,不敢多喝一口酒,也不敢在言语中随意失态。浩川于宴席上仅只吃几口饭就放碗了。“川哥,给你毛巾,擦一下嘴巴吧。你今天好帅,我爹很高兴,好喜欢你!”

“凤荷你自己吃饱了么?”浩川拿住了心上人的手莞尔一笑。

“川哥,你是客,我吃不吃饭没关系。”凤荷低下了头又说:“川哥,我娘也好喜欢嘞!”凤荷真美,她向我丢了个眼色,简直是回眸一笑百媚生。浩川拉着凤荷来到避静的厢房,对她亲妮地说:

“凤荷,你喜欢我么?”浩川一边洗脸一边问。

“真坏!不理你……”凤荷百媚千娇,风情万种。

“凤荷,今天你真美,就好像是七仙女下凡了嘞!”

“川哥,你莫想我做七仙女,我也不想你成为董永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天仙配,两分离,一个天上,一个地下怎么能形影相随?”凤荷幽幽地说。

“凤荷,今天是我俩大喜之日,说点吉利的,高兴一点吧,为了我俩结下秦晋之好,在这花好月圆之日,努力一点行么?”

“如果我对你百依百顺,你拿什么行为对我?”凤荷问。

“我会对你言听计从。”

“川哥,来,随我进去。”凤荷心花怒放地将心上人推进了自己的闺房。

“川哥,快洗脚,换上新袜子,新皮鞋,闭上眼睛,我给你穿……”浩川乖乖地闭上了眼。凤荷头发上散发出来特有的馨香,像百合,又像菊花,沁人心脾。这使他产生了一种莫然的冲动,一种颤抖伴随着热血从心里到脚底油然而生,并一直往上涌,然后一种触电似的感觉从脊梁朝四周放射般地散去,他早已筋酥骨软,热血沸腾了。

“川哥,快睁开双眼。”凤荷亲切地呼唤。

“哇,好漂亮呀!”浩川睁开眼惊呆了,扑入他视野的是一件工艺品——一双绣上八角羊花的鞋垫儿就在他新的皮鞋里。

“凤荷,你的工艺简直像织女一样心灵手巧!太美了,绣了多少天?”

“999个日日夜放。”凤荷柔情似水,“这叫千年等一回,千针万线想拴住你的真心。”

虽然世上的美女成千上万,唯独只有凤荷才是今生与我琴瑟调和一起变老的梦中情人。浩川情意绵绵,信誓旦旦地说:“但愿从今以后,我俩风雨同舟,不离不弃,相依相伴到永远……”

“川哥,你真好!”

“凤荷,这八角羊鞋底儿不能垫,弄脏了才可惜哩!”

“傻瓜,留着压箱底才可惜,只管穿吧!”浩川忍俊不禁,张开双臂,搂着心爱的女人,两人在长长的相吻中忘记了世界万物的存在。

“叭叭——”鞭炮响了,订婚仪式结束了。一对热恋的情侣从温柔的梦里走出了厢房。

“凤荷,我回去了!”浩川依依不舍地说。

“川哥,你何日再来看我?”凤荷声音颤抖,眼角和长长的睫毛上持着昌莹的泪花。

“凤荷,今天你跟我到我家去好么?”浩川情深意笃。

“凤荷姐,到我家去吧!”美姬也拿着未婚嫂子的双手不放。

“哎呀,天上在飘雪花,等我回去拿把伞去吧!”

凤荷一溜烟的功夫跑回屋。浩川大概等了五分钟,凤荷才回来。这短短的五分钟对浩川来说仿佛是经历了五个小时。

“凤荷姐,你真幸福,我哥对你一往情深,时刻都离不开你。”美姬迎上去搂着凤荷交头接耳。

“你们说什么悄悄话”浩川问。

“不告诉你。”凤荷回眸一笑,仪态大方。

浩川笑在脸上,喜在心头。

天上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,一行转眼走到了五岔路口,小树上开满了琼花。一树树银灿灿的,晶莹玉润,宛若一件件巧夺天工的玉雕。腊梅简直被冰雪包裹着,犹如一树树红珊瑚,红艳欲滴、妖妍夺目。

“太美了!”凤荷拍着手,欢快地笑道。

“朵朵梅花红似火,好像凤荷姐脸带羞,神女打翻了胭脂盒,姹紫嫣红随地丢!”美姬触景生情,唱起了黄梅调赞美未来的嫂子。

蓦地,从西边走来一位中年妇女。她是妇女主任李莲秀。“美姬,这是谁家的女儿,这么漂亮?”妇女主任莲秀问。“她……她是我大舅的女儿完美,她是我表妹。”浩川没有对妇女主任讲实话。

“浩川听说你今天写八字,原来女朋友就是你表妹完美呵。青梅竹马,亲上加亲,太好了!”妇女主任说完便笑着走了。

“川哥,我明明是凤荷,你为什么骗她,说我是你表妹?”凤荷一头雾水。

“这马列主义的老太太最爱查户口,管闲事,我最讨厌,为啥要跟她实话实说呢?”

“川哥,想不到你也会说谎。你往后别再对我说谎,你说你爱我,你平时说的那些甜言蜜语,有些话让我还有点怀疑是不是真的。”

“我爱你天地为凭,日月可以作证。”

“天地日月能说话么?别糊弄我。”

“凤荷,天上有月亮,月亮代表我的心。地上有江南,江南多红豆,红豆寄相思,日就是太阳,它像征永恒的爱情与燃烧的激情。月里有嫦娥,嫦娥为后羿最爱。月亮还代表婵娟,古人云:‘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’,凤荷,你是我的婵娟。如果你是太阳,我会像月亮一样与你相伴到永远,走过人间的春夏秋冬,欣赏四季的万紫千红,领略落英的五彩缤纷,享受山泉的甘甜……”

“凤荷姐,我哥有你这位红袖添香,又来灵感了,开始吟起诗来了。看来我哥将来一定会成为鲁迅、巴金、老舍那样的大文豪,会成为季羡林那样的文学大师。”

“美姬,你这是王婆婆卖瓜,自说自夸,卖瓜的当然说瓜甜啦。”

“凤荷姐,我未来的好嫂子,我与浩川哥顶多只是兄妹一场,手足之情,路边的草,你俩百年好合,比翼双飞是夫妻,白头偕老哩!”

“到家了!”浩川欢呼雀跃,一蹦三尺高,“凤荷你看,那是我们村的桂花园。”

“蔡花井,桂花园,壶头夜月照水田。”美姬进一步情不自己地说,“哥,汉朝马援将军征蛮时,在壶头山扎过营。你将来写书,写电影发了洋财,要把我们村投点资,建成旅游区。我们壶头山是著名的景点:‘壶头夜月’和沅陵县城的梧桐映月,黄草发霞、洪山叠翠一样属于沅陵县的内外八景之一,我们桂花园、蔡花井、马援避暑洞以及饮马池,马援山庄,过马长廊、回龙庵与回龙庵逍遥对峙的马援庙,清浪滩的鬼门关,还有许多状丽的传说——庙里的神鸦,河谷明月洄的油盐米臼,神秘的寡妇链,大有开发  发价值,可以说与张家界媲美,美不胜收。就是因为知识能改变我们山里人的命运,所以我们才勒紧裤带,送你三哥和小妹念大学。”浩川一时兴奋借题发挥道:“我们壶头山的马援苦能清热解毒,治疗肠胃上的疑难杂症,能减肥、排毒、养颜,含有大量对人有益的维生素,将来我有了钱,和你们一道办马援苦制品公司,让我们壶头山的马援苦随我那些有出息、有学问的学生们一起走向上海、深圳、北京,一起漂洋过海,走向世界。”

“抱负还不小呵!”凤荷抢白道,“可别做说话的巨人,行动的矮子呵,马援苦真那么神奇么?”

“天地良心,千真万确,我爹说,‘汉朝的马援将军来征蛮,将士们在烈日炎炎的山上水土不服,有的中暑,有的腹泻不止,上呕下泻,当时有些士兵像中了温疫一样屙血而死,又渴又饿的马援将军饥不择食,抓一把马援苦用水一洗,再用嘴嚼碎,用山泉吞服。奇迹出现了。上呕下泻的内症好了。这样一传十、十传百,士兵们纷纷抢食马援苦。病魔被赶走了,将士们居然康复了。这马援苦就是把壶头山上的麻羊苦取名为马援苦的,山上那口水井取名为“壶头夜月”。又因为水井的山泉是从半山腰的马援避暑洞流出来的,在悬崖上形成了一帘帘飞瀑。特别是黄昏、夕阳、晚霞映在壶头山上,飞瀑会形成五彩斑谰。夜里,月亮照着瀑布,飞瀑上跳动着无数的明月。那月光像一颗颗夜明珠,将整个桂花园照得如同白昼嘞!”浩川一时滔滔不绝,一泻千里。

“美姬,你哥没骗人吧?”凤荷故意抬杠说。

“我哥说得不假,等我哥成了大文豪。你就当马援苦工厂的老总,我给你们当公关小姐……”美姬更是说得天花乱坠。

“一言为定!”“行”“好!”三双手紧紧握在一起。桂花在飞舞,他们的心潮在澎湃……

“浩江,快摆桌子,生炭火,你三哥他们回来了。”母亲见浩川、凤荷和美姬回来了,忙冲着看书的大学生儿子浩江招手,“嘴要甜点,要叫你那凤荷嫂子。”

“凤荷姐,你好!”凤荷刚进门,就看到了一位小帅哥比浩川还高半个头,剑眉下一双豹眼黑白分明,炯炯有神。看上去气宇轩昂,风流倜傥,不亚于当年的潘安再世,又恰似吕布还魂。“他……”凤荷问美姬。

“他叫浩江,是我三哥,也是我家的骄傲,他正在读大学呢。”

“凤荷,冻坏了吧。快来换双布鞋。”父亲边说边为凤荷递茶让坐,不亦乐乎!

翌日黄昏,因母亲和父亲都有些感冒,浩川为他们煎中药,凤荷也守在一旁陪伴。

“我们去看马援洞好么?现在雪停了,斜阳晚照,天黑了,一定会看到壶头夜月和葵花井的美景,我们还要去看饮马池、过马亭、似人山,马援避暑山庄中的马援避暑洞……”美姬一口气喋喋不休地讲了一大串。“天快黑了,我有些怕……”凤荷推辞后又面向浩川说:“川哥,你去么?”

“我要给爹娘煎药。浩江弟你带她们去吧,去给三个丫头当保镖!”

“行!”浩江带着美姬、金姬、凤荷游山玩水去了。

不一会,金姬哭肿了双眼回来了。

“十二岁的人了,还哭鼻子。”浩川笑话小九妹。

“浩江哥和美姬、凤荷姐爬山去了。她们不等我。我追上山。他们就躲进乔树和灌木丛中了。我喊了半天,他们都不答应,林子里有猫头鹰叫,阴森森的好恐怖,我吓坏了。就哭着跑回来了。”

过了一两个小时,夜幕降临了,他们还没回来。

浩川望眼欲穿,恰似芒刺在背,如坐针毡。心头仿佛有十五只吊桶打水,七上八下,忐忑不安……

浩川在屋里来回渡着步,来回走动,犹如一头困在笼中的雄狮……

“三哥,快炒花生,煮甜酒,我们回来了。”美姬人未到,发号施令的声音却从门处传了进来。

“请凤荷姐唱首歌好不好?”美姬建议。

“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……”风荷落落大方地唱了一首,音色很美,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。

“川哥,现在是你唱,还是四哥先唱?”美姬问。

“浩江先唱吧。”浩川说,“我还要给你们泡茶,烧粑粑吃。”

“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,燃烧着整个的沙漠……小妹妹、小妹妹,你不要不要悲伤,你不要不要哭泣……”浩江唱起了情歌,悦耳动听。

“热血催春寒梅开,绣针引出情丝来,情丝连绵抽不尽,梅竹同心永相爱。春催寒梅开,引出情丝来,阿哥阿妹心相印,永远不分开。”浩川一时情不自禁,终于唱起了电影《梅花巾》的主题金曲一时间欢歌笑语溢满了农家小院,浩川家沸腾起来了。几乎把屋脊都掀翻开来。

“川哥给我倒点白酒。”凤荷对浩川说。

“你还是喝甜酒吧。白酒伤身。”浩川回答。

“我要白酒,今天我想喝白酒暖暖身子。”凤荷一意孤行地说。

“二哥,你要民主,别大男子主义。凤荷姐想喝白酒,就让她喝两口,不会醉。”

“我要杨梅罐头。”金姬说;“我喝甜酒……”美姬说。浩川一一满足了大家的要求。

“呜呜……呜欧……”凤荷几杯酒下肚,凤荷蓦地啜泣起来,一脸悲凄,哭得涕泪滂沱。

“凤荷姐,你怎么了?”美姬走近未来的嫂子亲妮地问。

“凤荷,怎么哭了。牵挂你娘啦?”浩川走近心上人抚摸着她微微颤抖的肩头。

“我受了点风寒,我头疼得很。”凤荷幽幽地说。

“那我去请医生。”浩川起身要走。

“这里黑灯瞎火的,伸手不见手指,你到哪儿去请医生?我没病……我骗了你……我刚才是……是一时高兴哭了。”凤荷的话让浩川满腹狐疑。

第二天,吃过早饭后,凤荷要回去。

“凤荷,你现在与我们川儿订婚了。只差没有洞房花烛,凤荷呀,川儿今天要到学校去,你就送送他去吧!”凤荷一声不吭。

“我们走吧!”浩川牵着恋人出门了。一路上浩川又说又唱。凤荷一言不发。

“凤荷,你怎么啦?”

“我头晕、头好疼嘞!”凤荷有气无力的样子犹如遭霜的瓜秧,“我不想送你去,我想回去。”

“凤荷,那我送你回去。”“川哥不用了。上学要紧别耽误了教学。

“凤荷,你病了,我怎么能放下心呢?我不能弃你而去。”

“川哥,你好固执,再哆嗦我就从此不理你了。”显然是凤荷生气了。凤荷沿着蛇蜒的山势一路迤逦而去,一转弯就不见了。浩川目送着她那远去的背影,浩川心里空落落的,似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惆怅和迷惘,他心头好像被抽空了似的,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让他的目光呆滞,让他一个七尺男儿竟然第一次潸然泪下……

“凤荷,你没去送浩川?你俩闹别扭了啦?”浩川的母亲一脸困惑。“凤荷,你到底怎么?昨天晚上还是好好的,你们玩得很开心……今天突然多云转阴天了?”父亲也一旁百思不得其解。

“我想我娘……我想回去。”凤荷低着头,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。“公公、婆婆,我走了。”

“我看我哥这门亲事没有定好。”浩江待凤荷姐走后怀疑地对父亲说。

“是你外公外婆做的媒。他们打了包票说凤荷是百里挑一,方圆百里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。”父亲回答。

“凤荷姐,那么漂亮、狡猾,我哥老实巴交,她会爱上我二哥吗?除非她是爱我二哥的钱或者盯上了我哥是铁饭碗,是个国家干部什么的,听别人说,凤荷是个水性杨花的狐狸精!”浩江在父母面前鸡蛋里拣骨头,不断地挑凤荷姐的刺,还说:

“我担心她骗二哥的感情,二哥以后落得人财,两空怎么办?”

“我们为你哥写八字花了千几八百块,又是酒肉,又是新衣……这可怎么办?”母亲一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团团转。

父亲的脸拉长了,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。面孔一忽儿涨成猪肝色,一忽儿又变成苍白,不知如何是好。

【作者简介】王树仁,中国当代杰出作家,湖南省沅陵县高坪乡人,出生于1964年12月。现任世界文艺界杰出文艺家联合会副主席。1984年参加吉林文学院,作家杂志社文学函授创作中心小说专业学习。自学成才,2007年毕业于中央电大教育专科,西南大学中文系本科。2005年被评为湖南电大优秀学员。2007年——2008年在中华总工会发表处女作《工会为我撑起蓝天》。2009年至今28万字的长篇小说湘西长恨三部曲之一《望月怕团圆》,在沅陵文艺连载。2011年9月在《文学界中国报告文学》发表报告文学《飞仙山上谱凯歌》, 2012年3月作品《放心村官》在中国文学家网《采风团》杂志社荣获银奖,被评为“2012年当代百名中国文学艺术家创作风采人物”。短片《潇洒》荣获中国文学家网《采风团》杂志春季笔会金奖。2017年8月荣获首届世界文坛·杰出小说家奖,首届世界圣火文艺·伟大文学家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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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作者:王树仁;责任编辑:秋水卓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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